从此不敢看观音（五）
如果真的有世界末日，那么一定不会是今天。
世界末日不会舍得在今天来临。
无人知晓那一刻他到底有多想低下头亲吻贺峻霖的侧脸。
来晚了来晚了，不好意思。
有缘人我来了！
特殊日子，昨天停更一天，希望观众老爷们谅解
另外，不出意外，这篇文预计会很长很长。。。
上回书说到：
王牌冤家演绎王牌舞台，严小熊改词变告白？
本集提要：
严小熊走位全靠被指挥？少年人心事能否被成全？
本篇又名《严小熊今天又又又又直线球了》或《15岁小朋友对准男友的一生承诺》
01
成团夜的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
严浩翔站在后台，虽然和其他人一样活络着筋骨、最后排练一次动作，忙的不得了一样，可其实他的心里并没有太多的紧张。
他天性如此，狮子座，做好了准备、拼尽了全力，就没有后悔，不怕失败。
他觉着这些天自己的所有努力，没有辜负相信自己的粉丝，也没有对不起他自己。
他心里，只有对阔别已久的舞台，熟悉的激动。
他已经长大了，不再是1米6的小豆丁了，他足以掌控，自己即将踏足的每一方天地。
这只是个开始。
他和他们一起，还会有美好光明的未来。
所以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兴奋，肾上腺激素迅速分泌，神经冲动将这份势在必得的自信传到每一寸皮肤，他明明站在黑暗后台，却仿佛被万丈荣光照耀。
他想，总有一天，我会和他们一起，现在更大的、更耀眼的、更多人瞩目的舞台上，什么都不想，尽情歌唱。
那个时候，现在我身边的、和我一起手牵手向众人鞠躬落幕的……
他不可自抑的想到了贺峻霖。
一定是他，和我一起，接受所有应得的掌声，感恩每一个爱我们的粉丝。
然后他忍不住地舔了舔左边的一颗牙齿，那里已经有一点发炎了，有点肿，又痒痒的，搞得人有点心慌。不过他暂时没什么时间管它。
他现在首先要做好的，就是面前的舞台，然后，就是贺峻霖正式回复自己的告白。
02
他想起前几天，醺醺然的下午，窗外的光线暖到想让人伸个懒腰，然后环抱着喜欢的人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睡一个回笼觉。
光线随着钟表的“咔嗒”“咔嗒”声走的更加斜，几乎完全映在了贺峻霖的身后，这让严浩翔几乎看不清贺峻霖逆光的表情。
他仗着贺峻霖刚才的犹豫和心软心安理得以及现在惊讶过后的沉默，在告完白后完全没有一点害羞的情绪。
反而有点理所应当地再往前一步，一下子把自己和贺峻霖之间的距离拉到只有一个拳头远。
然而贺峻霖像是突然被惊醒一样，“刷”的一下往后跨了一大步，两只手支在胸前，像是在推拒自己突如其来的前进，又像是在向自己索取一个拥抱。
他慌慌张张地抬起头来。
这让严浩翔终于看清楚了贺峻霖脸上的表情。
他的脸已经恢复了原来的白皙，只有两颊上方靠近眼尾的地方和眼睛下方还余一寸明明淡的要命却在自己看来艳极了的红。
这个人，怎么连脸红都这么秀气。
严浩翔感觉自己心动的要命，他再一次确认了自己对于“命中注定”这个词的认同。
他忍不住打破这番沉默，
“所以，你的回答呢？”
“贺峻霖，我说我喜欢你，你的回答呢？”
一瞬间，严浩翔看到贺峻霖的脸上再次蔓延来熟悉的粉色。
他忍不住再次向前，将贺峻霖逼到镜子跟前，再没有后退的地方。
年幼的小狮子还不知道如何掩饰自己强烈的目光，他目光炬炬，像永不熄灭的火把，非要把对方和自己一起点燃才肯罢休。
严浩翔看到贺峻霖几乎是慌不择路地抵住了自己的胸膛，又在听到自己激烈的心跳后一下把手拿开。
“我觉得……嗯……”贺峻霖终于开了口，带着一份轻而易举就能察觉的慌。
严浩翔终于停止了自己的进攻。
“嗯，你觉得，什么？”
他的嘴角带着熟悉的笑，那是势在必得的信号。
“我觉得，我觉得，我觉得我……我觉得现在不能谈这个，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舞台表现好，这么正式的事情，我们表演完再说。”
贺峻霖似乎终于找回来被震撼出走的思绪，说话越来越顺，理由也是没有任何磕绊的说出来。
嗯……似乎说的也对。
舞台表演确实挺重要的。
不过……严浩翔一把拉住了准备转身的贺峻霖，手紧紧地压在对方的肩膀上。
“表演完什么时候说？嗯？”
“……回宿舍，回宿舍之后，可以了吧。”对方似乎再承受不了任何触碰和问题了，回答完，用力掰下肩上的手，看似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却差点被自己绊倒。
嗯……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能在自己梦想正式开始的节点等到自己心上人的回应，感觉，应该会很好。
03
此后几天，两人不约而同地再也没有提及此事，改编也被贺峻霖以“不合适”给否定。
练习出奇的顺利，进度飞快，终于让老师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甚至最后，他还有时间去看贺峻霖和小张张进行排练。
然后飞快地到了今夜。
导播终于给出了信号，他和他们一起站上了升降台。
灯光开始变换，尖叫声一层一层如同浪潮。
属于他们的时代，正在缓缓拉开帷幕。
。。。。。。 。。。。。。
《囚鸟》要结束了，他和贺峻霖要上台了。
突然没来由的紧张。
他不应该紧张的。
前面已经有过舞台了，他已经适应下来灯光和尖叫声了。
为什么。
他开始不由自主地又舔了一下舌根旁的牙。
嘶～
清醒了不少。
却带着大脑也迎来一霎间的阵痛。
手突然被捏紧。
耳边传来刻意压低的声音。
四面八方的尖叫挡不住这清晰的一句话传入严浩翔的耳朵里。
“别舔牙，等结束之后让畅哥去看看。”
他下意识反手抓住了贺峻霖贴近的手，凑近那个刚离开的脑袋。
“疼，陪我吗～”
尖叫声太大，他不知道贺峻霖听到没有。
不过没关系，他看到贺峻霖一瞬间慌张了的手，他觉得贺峻霖听到了。
撒娇计划·通
练习时被刻在骨子里音乐声缓缓响起，精神迅速回笼，演出正式开始。
没有什么意外，他们的表演在这个阶段无可挑剔。
他们合作的天衣无缝，他们有灵魂上的默契。
“不用去在意这是不是个陷阱，我清楚我现在就是想要见你……”
音乐继续，表演继续。
他的小兔子和他一起并肩而立，一起走向舞台中央，他们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又返回舞台中央，朝着对方前进。
他的霖霖，站在他的背后，向台下的观众比耶。可只有他知道，他的霖霖此刻另一只手除了拿着话筒，还用一小截手指，抵着他的腰。
然后，他的口袋里被插入了另一个话筒。
整个过程流畅的要命，仿佛这个需要配合的动作只是无数个普通日子里一句平淡的早安晚安。
聚光灯明明灭灭，周围的舞者来了又散，他就这样看着贺峻霖在自己的周围，竟然入了迷。
冷不丁的想起小时候关于世界末日的讨论，
他想，如果真的有世界末日，一定不会是今天。
今天有夏夜的晚风，有漫天的星星，有七个少年全力以赴的汗水，有后台后的打闹和晚上的鬼故事大会的提前准备，有相互扶持，有并肩齐驱，有如此闪亮的聚光灯，有台下粉丝投入的尖叫，
还有自己十五年人生以来也是未来几十年里对自己最重要最宝贵的人陪在自己身边。
世界末日不会舍得在今天来临。
然后他看到了贺峻霖仿佛不经意的一摆手，瞬间回了神。
哦，我忘记走位了。
顺着贺峻霖的手再次走到正确位置，脸上露出了自己也能感受到了毫不掩饰的笑。
然后，他便放心地顺着贺峻霖的手指完成一次又一次的走位。
看，和贺峻霖一起表演多好，哪怕我什么都忘了，他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下一步是什么。
04
“我宣布，在台上的七个少年，台风少年以七人团的方式正式出道”
没有意外，却还是忍不住激动。
他终于堂堂正正地，站上了这个舞台，再次拥有了可以相互依靠，相互信任，相互交付的的队友、伙伴、朋友、家人。
属于七人的时代，终于在这一刻正式落下了正文的第一笔。
然后便是这个出道战的结尾。
他大大方方地走到贺峻霖旁边，和他一起拿着话筒。
冷漠的人，谢谢你们曾经看轻我。
“让我不低头，更精彩的活。”
严浩翔和贺峻霖握着话筒，无比坚定地唱出这一句。
从今天开始，过往都是过往了。
以后，不谈过去，只争朝夕，只看未来。
严浩翔无比感谢自己这三年来从未放弃过。
谢谢我自己，这三年来，没有低过头，没有喊过苦。
所以我还能站在这里，和他们一起迎接想要的明天。
所以我还能现在他身边，看着无数的灯光撒在他的身上，将他渲染成一个生在光里、散发出盈盈光彩的精灵。
而他的身边，是我。
05
演出结束，突如其来的疲惫席卷了每个人。
神经松懈下来后，便是十几天来几乎日夜不休堆积而成的劳累。
可激动的心情却是怎么也压不住。
丁儿和小马哥在后面的车上，不晓得在谈些什么。后排的小张张、亚轩儿和耀文儿正在叽叽喳喳地讨论，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而自己和贺峻霖，也随着自己的心情加入讨论，随声附和。
然而夜晚深沉，群星无言，车窗外的霓虹灯透过黑色的玻璃只剩下柔和的光调。
此时此刻，适合安睡。
后排三个人张牙舞爪的依偎在一起，挤成一团睡得安稳。
而贺峻霖像无数个早起的清晨一样，在这片深深的夜色里，依偎着自己，睡得安心。
而自己，身子偏了再偏，然后一动不动的，任由他依偎着自己。
他把手搭在贺峻霖的胸前，轻轻地试探着，挪移着。
终于碰到了贺峻霖的手指。
贺峻霖的手指微微一动，像是有所感应，拉住了他的小指。
无人知晓那一刻他到底有多想低下头亲吻贺峻霖的侧脸。
甚至到了抛开舆论、不顾明天、不顾前排的经纪人与后排酣睡的三人，拉开车门，扯着贺峻霖在旁人诧异的眼光中奔跑到路边，然后对着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对着川流不息的车辆，对着温柔的月光，吻向心爱男孩的侧脸。
然而也只是那一刻。
当看到贺峻霖微微嘟起的脸，看着他长长的睫毛落到下眼睑浅浅的阴影，看着他勾起来的自己的那根手指，就突然生不起任何心思了。
没有什么能比你全心全意的信赖更让我开心了。
06
回到宿舍，先收拾宿舍，再洗漱，最后关灯、睡觉。庆功宴和鬼故事大会都留给明天。
丁儿和小马哥关门，准备彻夜长谈。
耀文亚轩把小张张拉进自己屋里要回味一下舞台。
而自己，看着穿着厚实睡衣慢慢走向床边的贺峻霖，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被子，引起对方的注意。
他看着对方的脚步一步步变得迟疑。
严浩翔笑了，笑的天真又无害，大大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抿起来，像极了讨要糖果的小熊。
你看我这么乖，那你答应好的要送我的糖呢？
“贺峻霖，你的答复呢？”
不等对方想理由否认，他便又补了一句。
“贺峻霖，我喜欢你，你的答复呢？”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贺峻霖，眼光清澈，像一轮透亮的小太阳。
他看着对方由慌乱慢慢变得沉静，再慢慢变得坚定。
严浩翔有点不太一样的预感，他感觉到贺峻霖这一次的开口，并不会仅仅只是几个字，也不会是他惯用的插科打诨。
他听见贺峻霖开口：“严浩翔，你喜欢我？”
转而又用了肯定句：“你喜欢我。”
然后他问：“你真的喜欢我吗？”
严浩翔被这三个突然起来的句子搞得摸不太着头脑，却依然无比肯定的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我喜欢你，贺峻霖。我喜欢你。”
然后对方斟酌着，似乎在研究该怎样遣词造句才能让自己的回复多几分文采。而后他说：
“你确定这不是青春期作祟或者是你把友情和愧疚、激动糅杂在一起了吗？”
“又或者，你确定这不是你的一时冲动吗？”
严浩翔一时愣住了，他不明白贺峻霖怎么会这么想。
当然不是，我是抱着和你过一辈子的想法，死了以后也得并排在同一个棺材板儿内的想法喜欢你的。
他想这么回答贺峻霖。
然而他怕贺峻霖被他着突如其来的直白冲撞到，可转念一想，他已经冲撞过那么多次了。
短短的时间不够纠结，他听到贺峻霖再次向他说：
“我相信你现在喜欢我，但我要怎么相信未来你也会喜欢我呢？我这个人，优点不多，长情算一个。如果我喜欢一个人，我会喜欢很久很久，哪怕有一天他不喜欢我了，我也还是会喜欢他。你说，万一哪一天他不喜欢我了，而我到死还在喜欢他，那我岂不是活成个笑话，还是个烂笑话。”
“所以，如果我喜欢一个人，我就是冲着一辈子去的，一辈子很长，长到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刚刚走过六分之一的阶段，甚至更少。”
“而往后的几十年里，舆论、道德、家人、生活、甚至我们的团队的发展，都将可能是这份喜欢的一份阻碍。你必须承认这一点。”
“我的父母可以接受、丁儿和小马哥他们可能支持，然后其他的呢？你的父母、家庭、你未来的路、还有将来发展路上无数的可能遇到的阻碍，你怎么能向我保证，将来的你，不会被这些打倒，不会被这些消磨掉自己的爱，不会最后和我无话可说呢？”
“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而我还在喜欢你，那我该怎么办呢？”
敏感而害羞的小兔子，终于下定决心放下一切，将自己惴惴不安的心捧到小熊面前，让小熊看清楚这颗心有多么的珍贵、和脆弱。
…………
严浩翔张了张嘴，他发现此时此刻说任何的誓言都不合适，毕竟，所有的誓言都需要时间来考验，而自己，已经迫在眉睫。
于是他低下头，想了一会。
再抬起头来，他依旧大大地张着自己眼睛，扬起天真无害的危险。收敛起来自己的张扬与自信，再次用最最诚挚的表情回应贺峻霖的不确定：
“呃……其实我，想过很多，我和妈妈通过信了，我和他说过我喜欢上男孩这个事情了，然后，她猜到是你了。”
“事实上，在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喜欢你这个问题时，我妈妈已经问过我喜欢什么类型的人这个问题了，那个时候，她就没有用女孩子来指代我喜欢的人，所以，我想，她可能还挺喜欢你的。”
“至于其他的，我我其实有做过一份规划。”
他边说边掏出手机找出备忘录。
“你看，我是这么想到，离我们的18岁还有三年。我们可以用这三年学习怎样在谈恋爱的同时不被抓到小尾巴，毕竟未成年曝光率低。我们还可以在这段时间里努力练习，训练我们独立创作的能力。整取可以在团队内部从歌词到编曲一步搞定，这样的话，我们团离真正成名的那天一定会越来越近。”
“18岁以后，我俩就考一个城市的大学，尽量在一个学校，这样的话，无论是活动还是日常学习，我们都会离对方很近，我们有大把的时间磨合，不过我也觉着没什么磨合的必要，我们俩这么默契，可以用这几年认真谈恋爱，努力发展，努力攒钱。”
“等我们攒够了，就去买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我把十万它们带过来，然后你也买几只自己喜欢的宠物。”
“我们可以买一个大房子，安排三个客房，这样小马哥他们就能来找我们玩。”
“还要筹备一个音乐工作室，这样咱队的人随时随地就能用。”
“等你什么时候觉得我可靠了，放心了，就把我领回去见你爸爸妈妈。好吗？”
“然后我就领你回我的家。”
“而且我有思考过，咱俩性格这么合，基本不会有什么架可吵，就算万一吵架了，你看我现在就这么哄着你了，三岁看八十，以后也一定会哄着你的。”
“嗯，事实上，这个备忘录还挺长的，我大概还有3000字没念完，你想看的话可以看。这本来是我为我告白成功之后做的人生规划来着。”
所有必经的、充满希望的、我设定的每一步人生规划里，都要和你一起完成。
“不过，我觉得没问过你意见之前就这样写不太礼貌，所以我想着的是你答应我之后和我一起慢慢写这个规划来着。”
严浩翔说的很慢，很认真，近乎执拗的认真，他抛却了所有特质，只剩下一份近乎凝重的认真。
他就那样看着贺峻霖，将手机伸到贺峻霖面前。真诚到仿佛是要就此交付自己的余生。
突然木讷的小熊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笨拙的用自己的爪爪小心翼翼地接过这颗心，然后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胸腔里。
你看，你的心在我这里，很安全，很舒服，你可以完全安心。
“所以，你的答案呢？贺峻霖。”
“我喜欢你，你要接受我吗？”
他看着对方从几乎要哭出来再到逐渐舒展开眉头，再到站在，
贺峻霖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仿佛在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听到轻快的笑意从贺峻霖的喉咙里发出来。
“当然。”
贺峻霖回答到。
“严浩翔。我当然喜欢你，喜欢一辈子那种喜欢，很喜欢那种喜欢。”
“情窦初开时，心里只有你，那种喜欢。”
“严浩翔，你一定不知道，我从多久之前就喜欢你。”
“你应该也不会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07
从前，有一个小精灵，
他挥舞着翅膀飞跃整个人间。
他看到世界上所有的景色，
还是最喜欢那个晚上有一位王子向他伸出的手。
于是另一天晚上，
他在王子的注视下，
轻轻地把自己的手放在王子的手心里。
他开心地眉眼弯弯。
月亮都羞红了脸。
他喜欢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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